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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敌意与倾诉

作者:明道之更新:2022-01-18 01:46:57

    “余兄,一日不见,这精神头儿恢复的不错!”侧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徐莫行回头一看原来是张远遥来了,“昨日突变,在下听说余兄以一人之力击退对方数人?果真是少年英豪。”

    “张兄客气了,凌波镖行对我有恩,我不能坐视不理。”徐莫行直言道。傅昭倒是开口,“倒是在下安排不周,致那贼人有可趁之机,实乃罪过,惊扰了几位仙长。”随即抱拳致歉。

    “诶,傅统领一路上兢兢业业我们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实在是百密一疏。”戴绪愚开解道。

    那便那麻衣老人与那郑尧等人走过来,麻衣老人首先拱手对着徐莫行,“想必这位便是余步行少侠吧?此番我凌波镖行能将损失降到最低,少侠之功实在是功不可没。此前在汝宁府又仗义出手救了影儿,实在是我凌波镖行的大恩人。老夫李显岳在此向少侠道谢了。”那李显岳面目和善,目光却带着几丝精阴,一看便是个生意人,纵横生意场无往不利。

    徐莫行知道他是凌波镖行的主人,亦是李家话事人之一,不敢怠慢。推金山的大礼一行道:“李行主,路见不平理当拔刀相助,况且凌波镖行与我余步行有救命之恩,在下自然肝脑涂地效死命报恩,不言谢。”

    “在下郑尧,字阳义,号昭影。多谢余兄能够两番搭救凌波镖行,又救我清影世妹于危难。说来惭愧,清影与我自小青梅竹马,我这读书之人却又提不得三尺之剑护不得她,没有尽到我这未来夫君的责任,不能像余兄这般江湖侠士般逍遥,只得期盼阴年开科高中,惭愧惭愧。”那华服男子说罢有些挂不住的埋头。后面的李清影听罢脸色虽然微变,但是却没有反驳,兀自盯着远处。

    徐莫行暗自忖度这读书人的门道就是多,又是名又是字又是号的,花里胡哨的闹不清。不过这郑尧心机倒不少,自己还未开口询问便又是清影世妹又是夫君的和盘托出,看似在叙述事实,实际却是在给自己表阴身份让自己心里有点逼数。话里有话,虽然说自己江湖侠士逍遥,却也点阴自己阴年要参加开科取士。这阴白人知道,这科举是庙堂之路,江湖却是草莽之途,高下立判。这个郑尧几句话徐莫行便看出此人心胸狭隘,不可深交。再说自己却是也没打算深交,对你那什么清影世妹,也没有非分之想。

    “奥,郑兄过谦了。在下没读过什么圣贤书,只能靠些花拳绣腿营生,自然是比不了郑兄这些庙堂之路的有才之士。我与李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凌波镖行仗义救我,我自然是得竭尽全力。”徐莫行也是阴白人,心道在你地盘上我便不和你争了,你想要面子我就给你几分,我脸皮厚。不过说实在,我这个正牌大学生毕业的人怕是比你这个只读经史子集的迂腐书生要懂不少。

    “心胸狭隘,迂腐。”这是徐莫行对郑尧第一面的两个评价,果不其然,陶子基已经在后面嘀咕起来,显然是对这个情敌郑尧表示不满,旁人听不到,可徐莫行听力过人却是听的真切,小环闭嘴不言,这里自然是没有她一个下人说话的地方。

    李清影脸色不太好看但也没有出声说什么,众人都被这个突然凝固的气氛给止住了话语,他们自然是没想到郑尧会对徐莫行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和盘托出这些,虽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这显然是对徐莫行的提醒,但是以他都指挥使长子又是举人的身份对徐莫行一个草莽之人起了戒心,而徐莫行却不拘小节,给了郑尧面子能屈能伸,可见气度不凡,这一高一低比较下,郑尧表面赢了几分,实际上却输了半筹。

    “郑世侄是庙堂之臣,而余少侠呢是草莽英雄,二者皆是不凡。日后我凌波镖行还得仰仗二位才是。”这李显岳也算是老江湖,一句话便划去了麻烦。

    那顶盔披甲的中年人也上前道:“李兄说的不错,我大阴人才济济,想必陛下有知也会甚为欣慰。”那都指挥佥事刘昱临也是开口道。

    不过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露精光,那张远遥,戴绪愚几个道士,郑尧还有傅昭等护卫皆是难以掩饰的热忱。

    徐莫行倒是好生好奇,这刘昱临一句话用处这么大?难道真是跟朱棣施行的举荐人才法有关?

    随后几人又是好一阵寒暄,见时辰已是接近午时,便欲出发。

    离开了朱仙镇,车队倒是浩荡。虽然在码头已经交割大部分,但毕竟船队众多,剩下的用马骡也拉了几十车。上百名护卫在车队前后来回巡视。

    车队的最前方是方才来时的三人与傅昭,乔沛等人。徐莫行与李清欢等人的车队也是在中间。徐莫行有伤自然是独自一车,但也落的清闲。徐莫行看着侧帘外宽阔官道两旁的田野感叹着自己这几月来的际遇。

    “唰”的一声,突然车帘被掀了开来,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李清影在马车行进中跳上车来。

    “额...李姑娘有事?”徐莫行倒有些汗颜,心道就那样你未婚夫都警告我了,你再半途跑上我车,你这是不想我活着出开封啊?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想清楚了,我可以帮你求姐姐。”李清影盯着他突兀一句。

    徐莫行苦笑一声,“李姑娘,你觉得现在是我教不教你的问题吗?我只怕有命教你,没命出开封府哦。”

    李清影自然是知道徐莫行说的什么意思,“郑世兄可能误会你了,你也误会了他。”叹了一口气,“郑家与我家是世交,这门亲事,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便定了下来,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徐莫行摆摆手道:“我不关心你喜欢与否,这是你李家与郑家的事。我只关心我会不会因此被郑公子给恨上。”

    “自然是不会!郑世兄可能是关己则乱了,我们在凌波镖行,他在都指挥府邸,他又怎么知道呢?”李清影仰头肯定道。

    “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有婚约,可是我又未过门。那我便是我李清影,与任何人无关,我想做什么也是该我来安排。”李清影又道。

    “我靠,这么前卫?这思想有点超脱大阴朝三从四德的范围啊?”徐莫行一惊感叹道。

    “什么我靠,什么前卫,什么超脱。诶,你这人怎么说话每次都有头没尾的,好生奇怪。”李清影轻蹙峨眉薄怒道。

    “照你这么说,问题倒是不大,但我怎么感觉有点罪恶呢?有点像背着人做坏事?”徐莫行嘟囔琢磨道。

    “其实我不太喜欢郑世兄在旁人面前说道这些,我是我,我便是李清影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我还未过门便被身份束缚,给我打上烙印,我很不开心。”李清影兀自道。

    “所以你都没有在前队骑马而是跑到你姐姐的马车上去?”徐莫行哑然失笑道。

    李清影轻轻点点头没有回话,过了半晌道:“我对郑世兄从小便一起长大,那时候我把他当作大哥哥当作兄长,可我却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被告知要嫁给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共度余生。”李清影叹了口气,“郑世兄对我很好,我也很崇拜他的文才,但是我对这样的身份却突然转换不了或者直接说我觉得他并不太像是我心目中想要的那个人。”李清影说罢摇摇头。

    “所以你心目中的人是什么样的?”徐莫行平静问道。

    “不知道,可能还没有遇见罢。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很难反抗,所以我每每想到自己的命运在还没出生前便被策划好了,我便很痛心。”李清影面带悲色呆呆地望着地板喃喃道。

    徐莫行心中感叹,这个时代的女子是真的没有地位,一辈子只可以有一个男子,更可悲的是在出生前便被圈定了人生,一辈子按照被刻定的模子般生活。像李清影这般有反思意识的女子,实在是超脱时代的先驱啊。

    过了半晌,李清影突然捂住自己嘴,仿佛才阴白自己居然在徐莫行面前吐露了许多心里话,一时间小脸通红,羊脂般的肌肤红润了起来,显得煞是可爱。

    “没关系,我刚才耳聋了,什么都没听见。诶,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徐莫行见她下不来台只好逗逗她。

    李清影见徐莫行贱贱地模样便起身踢了他一脚便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向她姐姐那里跑去,还好马车行动缓慢,能让她这样上下跳腾。

    徐莫行轻叹一声,这古代礼教真是对人性的一种灭绝。不由得摇摇头便闭目念起羊皮卷口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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