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闻林北此言,不由仔细看向了薛寻的死亡状态。 现薛寻正如林北所言,在死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旁边的书架。 “这可能是巧合吧?” 刘元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林北摇了摇头,顺着薛寻的目光看去。 那书架之中,一堆书摆放整整齐齐。 这薛寻年轻之时,喜欢武道,家境又好。 对于这种舞文弄墨之事,薛寻本来就不喜欢。 故此,家里的书架,也不过就是用来装饰罢了。 书架上的书,大部分都是蒙上了灰尘。 但是有一本,却是崭新。 林北上前,拿出了这本书。 林北将这本书拿出,随手翻了翻,瞳孔微微缩小。 “县令什么时候回来?” 林北将书合上,开口对着刘元问道。 “明日!” 刘元回道。 “家父在天牢之中,虽然受尽了苦楚,但是身子骨尚且还算硬朗。这是头儿,给你留下的!” 林北从书中,抽出了夹着的一本小册子,递给了刘元: “这上面记载着,乃是当年你父亲经营的账本。你父被人冤枉,有人诬陷他侵吞官盐。这账本,我想能够帮你翻案了!” 刘元听到林北的话,不由浑身一震。 瞪大眼睛,伸出双手,颤颤巍巍接过了账本,这一刻,呼吸都开始急促了起来。 蒹葭听到这二人打谜语,满头雾水。 正想再问,却是被林北的眼神所制止。 “没想到,你都知道了!” 刘元苦笑一声,将这账本放在怀中,随后有些无奈地说道: “可惜,这青云镇被青玄观一手遮天,即便是有证据,我父依旧不可能出狱。县太爷不会因为我父,而得罪青玄观的。” 林北直视刘元双眸,突然开口说道: “可若是……县太爷死了呢?” 死了? 刘元瞳孔微缩。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林北竟然说出这种话。 林北没有继续和刘元多说什么,让刘元好好将薛寻一案,记录卷宗,带着蒹葭,离开了薛府。 走出了薛府之后,蒹葭再也忍不住了,抓住林北,追问说道: “你刚才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林北淡淡开口说道: “你还不明白么?那天牢之中的刘牧之,就是刘元的父亲!” 啊! 蒹葭一张可爱的樱桃小嘴,直接呈现出了一个“0”字。 刘牧之,曾经说过,他孩子之前也经常为了他而走动,但是家道中落,家中多了一些子嗣,便再也没有余财了。 这么说起来,好像和刘元有些吻合。 蒹葭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然后又说道: “不对啊!刘牧之不是说,他的儿子叫刘开山么?” 林北冷冷扫了蒹葭一眼,淡淡说道: “刘元如今在青云镇当差,养自己一家人都难,若是被人知道了他和刘牧之的关系。以青玄观的手段,莫说打杀刘元,即便是让刘元失去了捕快的职务,只怕,也足以让刘元一家死于非命了!” 蒹葭恍然大悟,一拍大腿,连连说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哎呀!林北,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蒹葭对林北,有些钦佩了。 这小子,虽然平日里没个正行的。 但是实际上心里将一切事情都盘算明白了。 “平日里少喝点豆浆就行了!” 林北耸了耸肩膀。 “不喝豆浆,怎么吃油条?” 蒹葭下意识回道,随后,蒹葭又感觉有点不对劲,开口问道: “不对啊!脑子和豆浆什么关系?” 林北轻轻一笑,随后说道: “像你就是豆浆喝太多,脑子里面水就多了!” “你!” 蒹葭眼睛一瞪,没好气说道: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是,不喝豆浆,吃油条就没有味道了!我是不会放弃的!” 林北翻了一眼白眼,差点晕死过去。 没想到,这蒹葭都没有反应过来,林北这是在侮辱她。 “你刚才说,那薛总捕已经有了刘牧之翻案的证据,那为什么,薛总捕没有帮刘牧之啊?” 蒹葭嘟了嘟嘴。 “世道险恶,青云镇云波诡谲,薛总捕也是有家有业的人。难道,你要薛总捕落得了刘牧之一般下场么?和光同尘,你难道不明白么?” 林北犹如看白痴一般,扫了蒹葭一眼。 和光同尘…… 比喻与世俗混同,不突出自己,不露锋芒,随波逐流。 蒹葭即便是再蠢,她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可是,向来如此,便正确么? 蒹葭沉默了很长时间,不由看着青云镇这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些行人,为了生计而忙碌,同时,脸上还有着一丝丝喜悦之色。 逢人便是诉说,明日青玄观要举行法会。 青玄老道亲自为青云镇的百姓讲法,若是有仙缘之人,甚至能够一步登天,成为仙门弟子。 “青云镇百姓口中,敬若神明的青玄观,实际上却是这般令人恶心,鱼肉百姓,无法无天!” 蒹葭深吸一口气,紧紧咬着嘴唇,随后,蒹葭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着林北询问道: “一个青玄观,尚且造下这么多罪孽。那魅若是出世,只怕青云镇还要死不少人!” “魅?早就出现了!你们还见过面呢!” 林北轻笑一声。 什么? 蒹葭听到这话,整个人愣住了。 “哎呀!林北,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 “饭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讲!” 蒹葭觉得林北疯了。 “你还记得,当初和刘牧之有恩怨的许欢么?” 林北询问道。 许欢? 蒹葭眼中露出了追忆之色。 许欢,就是当初在钱巽一家五口干尸案之中,跟在青玄老道身边的青衣女子,也是青玄老道的弟子。 “她,她和魅有什么关系?” 蒹葭感觉自己的智商,有点不够用了。 “刘牧之说,许欢是在青玄老道来青云镇的时候收为徒弟。青玄,是二十年前来青云镇的。当年的许欢,不过就年方二八,也就是十六岁,如今,也应该是三十六岁的妇人了。” “可是,当日你所见,那许欢,像是三十六岁的妇人么?” 林北缓缓开口,表情自若。 蒹葭瞳孔微微缩小。 “你是说……” 蒹葭似乎想到了什么。 林北点了点头,说道: “修仙者,修为越是高深,外表和年纪,便不能判断。但是那许欢不过就是九品罢了,不可能三十六岁看起来还和十六岁一般。” “但是,据我所知,那魅若是幻化成人,最为喜欢,就是装成年轻男女。若是让她化为一个中年妇人,只怕比杀了她还要难受。故此,这许欢,就是魅!” 这许欢就是魅? 蒹葭倒吸一口冷气。 胸口不断起伏。 美目之中,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