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朱尚炳,他们知道的太少了,就连锦衣卫都没有多少线索。 此人安分守己,为何日后可以在乱战中定鼎? 明明无论哪方,都比他更占优势。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怀疑是秦王暗中动手抹去他成长的痕迹,过了许久他长叹口气转眼望向方孝儒。 在一侧的毛骧识趣自己离开,只留两人在这坤宁宫内。 那位抬眼看向正不知所措的方孝儒,吩咐道。 “你去办个事,想办法说服允炆与那两小子去马场,看看骑射之术。” 看谁的,不用说也知道。 听到这命令时,方孝儒还有些疑惑,随后便是为难。 长孙不擅骑射,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吗? 他在心中叫苦不迭,但当被朱元璋瞧上一眼,虽面带笑容但比板着脸还吓人,只能接令战战兢兢离开此地。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孝儒悔不当初,为何要急不可耐走上这趟,就为了说几句事关朱尚炳的话。 “我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 麟德殿内。 看着满身泥印子的便宜老爹,他的面上带着笑容。 岂料下一秒。 柳条破空声起,朱尚炳被抽的措不及防。 他不过是晚到了几步,怎就吃了这么大个亏?甚至都没看见朱樉什么时候拿起柳条。 打了人他还不知见好就收,反倒手上掂着柳条板着脸大声说道。 “养不教父之过!今日起君子六艺,缺一不可。” 礼乐射御书数,乃六艺。 朱尚炳听到要学这些头都大了,面带不满看向便宜老爹。 听着他嘴里还絮叨着日后的规划,连声制止。 “且慢!老爹,这些东西你都没学会,怎么以身作则。” 此言出那柳条再次扬起,但话却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好像他的确不会,没少因为课业挨骂。 见他沉默,朱尚炳忍不住在心里叹息。 历史上的朱元璋最重亲情,除却朱标也极其看重朱樉。 但说不好听点。 这秦王多少有点不识好歹,屡教不改。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被三个老嬷嬷毒死,他都觉得可怜。 而生前被委以重任,足以看出恩宠,实在是太不争气了! 朱尚炳能否苟住,就要看这爹活的久不见。 距离秦王被毒杀只有几载光阴,他不能袖手旁观。 就在朱尚炳谋划大计时,沉默了许久的朱樉开口,语气中透露的坚定。 “为父已身先士卒,为你避开错误的选择,儿呀!好好学,为父相信你日后必成大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舍己为人了。 但这寂静的深宫因为他多了几分活力,在封地的秦王性情并非如此,朱尚炳知道这是为了让他适应。 思及此处,朱尚炳满脸无奈转身走出屋子,不再看便宜老爹。 但唇角的笑容暴露好心情。 次日,朱允炆邀请朱允熥去马场这事,传到此时正睡眼惺忪的朱尚炳耳里,他面露不解,建文根本不精骑射之术。 何必自讨苦吃。 想要打压朱允熥,还不如办个诗会,分分钟艳压他和那群武夫丘八。 他刚在感慨那群人真倒霉,谁知天降横祸。 有个太监急匆匆跑来,见朱尚炳换好白袍动作微顿,面上写满为难怯生生地开口。 “世子殿下,皇孙们邀请你去马场比试骑射。” 皇孙…们? 两个都邀请他,要是不去的话岂不是间接得罪了文武两边。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云纹白袍,他长叹口气直接往外走。 既来之则安之。 …… 马场内。 朱允熥骑着匹健壮的枣红马,手上正拎着只刚死的兔子,眼神似有若无地看向朱允炆那边,被武将带大的他天生占据优势。 刚来这便猎到只兔子,蓝玉等淮西勋贵见之,面带得意望向太子身后的文官。 “长孙养尊处优,没有多少时间在马上,即便输给允熥也不丢人。” 蓝玉故作不悦皱眉斥责身后人,声音特别大足以传入每人耳中。 包括已在不远处的朱尚炳。 他躲在草丛里猥琐育,准备看看现在什么情况,等到关键时刻再出现。 只是他没想到,这时刻会来的那么快。 朱允熥勒马转头看向马场门口那方向,略微皱眉询问不远处的太监。 “为何秦王世子还没来?” “莫不是怕了?” 一连两个问题,摆明了是在笑话他。 还没等朱尚炳回应,霍小将军在脑中便开始幸灾乐祸。 “朱郎,这都能忍?” 倘若并非这调侃的语气,兴许朱尚炳真的要来句不能忍。 他看向远处略微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在外面寻了匹黑马便来到此处,故作刚来笑着向两人打招呼。 前脚说完朱尚炳便现身,朱允熥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轻哼一声纵马去远处,将弓拉满月对准天上飞禽。 只听‘咻’地一声,箭矢离弦而出,直冲云霄。 麻雀的身体被洞穿,落在地上淬红了绿草。 “熥弟骑射俱佳,为兄甚是羡慕。” 换做旁人说这话,朱允熥早就黑脸了,但说这话的是朱允炆,那双眼中还带着艳羡。 被他这么夸奖,朱允熥心情大好看见林间有道黑影眼前一亮,笑着骑马跑远,嘴中说道。 “几位等着,今日本殿下要猎鹿!” 从始至终,朱允炆都安静地坐在马上没有动。 这不禁让朱尚炳疑惑,是他历史的了解太过片面了吗,他都怀疑建文与朱老四家的朱高炽换了剧本。 那小子就是这样的人。 两人何其相似…… 朱尚炳还在欣赏美景,旁边忽然出现道煞风景的声音。 只见蓝玉骑着匹上好宝马,眼中满是轻蔑不屑,对着两人开口。 “皇孙殿下和世子怎么不动身,这林间兴许有几头不错的猎物,何不以此做赌注,来比比谁更胜一筹。” 莫名其妙的赌局出现,起者眼中带着得意仿佛势在必得。 朱允炆听闻面露担忧看向朱尚炳,眼中满是关切。 后者本想说的话突然哽住,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建文出家是对的,的确很慈悲。 两人的沉默助长蓝玉气焰,就在他准备嘲讽时。 身后传来陌生人的声音。 “我替他们应下了,放马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