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浅给沉如莫用了药,她比他还要紧张。 战王府后院中,白云浅站在三米开外,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沉如莫。 “慢慢来,别着急,可能会有点酸痛什么的,没关系,别怕。” 沉如莫本来也有些紧张,但听到她这么说又瞬间有点想笑。 “嗯,我不怕。” 风一雷二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双拳紧握,眼睛不敢眨一下。 沉如莫缓缓掀开腿上的薄被,双手扶着轮椅扶手,垂眸看了腿片刻。 他勾唇笑笑,慢慢站起。 果然,一股微微酸麻从腿上逐渐蔓延开,但相比起他之前承受的痛苦,这根本不算什么。 白云浅双手紧握,眼睛瞪得溜圆:“王爷,慢一些,慢慢走,别着急。” 沉如莫看着她红的小脸,紧绷的小嘴,心里一片柔软,好想现在就抱住她。 他一步步走向她,他必须要自己走向她! 白云浅见他慢慢走来,压制住想过去扶他的冲动,看着他缓缓靠近。 “浅浅,”他的身影笼罩住她,“我……” 白云浅伸手抱住他:“太好了!” 沉如莫:“……” 风一雷二激动的捂住彼此的眼:啊,没眼看! 沉如莫心中激荡,如同海浪一般,他早已经不存任何希望,没想到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日。 是这个小丫头的出现,让他又重燃希望,想再试一次。 感觉双脚重新踏实踩地,他只想紧紧抱着眼前的人。 陪着他走了一会儿,白云浅又推着轮椅让他坐回去,毕竟刚好,还不宜长时间的这样行走站立,总要慢慢来,恢复一段时间。 “这些药还是要用的,不能大意,以免以后落下病根,”白云浅唠唠叨地叮嘱个没完。 沉如莫看着她,像是个小娘子一样说个不停,嘴角含了笑意。 回到看到他的笑,白云浅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喜欢听你说话,一直说个不停。” “哼,”白云浅扭头,眼中的笑意闪过,“现在倒是会说,说不定以后就又嫌我烦,唠叨。” “不会,”沉如莫握住她的手,“你说话,我喜欢听。” “呵,王爷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刚刚,而且只说给你听。” 白云浅:“……” 不得了了,这人要是突然学会这个,还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啊。 沉如莫见她害羞,也不再逗她:“去库房瞧瞧?” “为何?” “有一些药材,反正我也不会用,放着也是浪费,你既喜欢,就看看有没有用得着的,一并拿上。” “好呀,”白云浅眉开眼笑,别的不稀罕,药材这东西,多多益善。 “小狐狸。” 两人一起去库房,这里的东西超出白云浅的想象,她惊呼一声:“这么大!” “嗯,父皇这些年赏的都在这儿,以后你成了王府的当家主母,自然就交由你来保管,”沉如莫笑意盈盈。 白云浅脸微红:“王爷惯会说笑。” “本王不说话,说的是真话。” 白云浅:“……” 她目光躲闪,微笑着跑到一边,仔细看药材。 金银玉器不爱,饰摆件也不喜欢,唯独药材最是让她爱不释手。 沉如莫还真是了解她。 白云浅挑了几样:“这几样,我回去做强筋壮骨的药,给你用了,保管好的更快,不会留下任何病根,还能更胜从前。” “这么好?” “那当然。” 她一边说,一边抽抽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 “怎么了?” 白云浅没说话,顺着味道继续找,很快,在药架子上现几个药包。 她微微拧眉:“这是什么?” 沉如莫道:“这是父皇让太医院给我配的药包,天气不好或者是疼得厉害时,用来敷腿,之前经常用,后来遇见你,就没怎么用过了,这批新的,更是没有碰过。” 他说完觉得 白云浅脸色不太对,问道:“怎么了?” 白云浅没说话,捧着药包仔细闻了闻,越闻,眉头皱得越紧。 “我能拆开一包看看吗?” 沉如莫点头。 两人也没有出私库,直接就在原地,用匕把药包割开,露出里面的草药。 一样样摊开来看,白云浅手指在这些药材上掠过,动作越来越缓慢,最终,指尖停住。 她半晌没有回神,脑袋里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沉如莫意识到不对,嗓音压得更低:“怎么?是不是这药有什么问题?” 聪明如他,又岂不会猜不出她这样是为何。 但问出这个问题,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白云浅抬头,眼睛微红:“这里面有一味极不起眼的药,单拿出来也算不得什么,可如果和这些药材配伍来用,不但不会对王爷的腿伤有任何帮助,甚至……还会加重,让病情缠绵不愈,时时复。” 沉如莫眸子深凉,他猜到有问题,但没有深想,更不愿意相信,这药的反效果会如此巨大。 其实想想也对,既然对方打定主意要害他,费尽心思得了手,又岂会只是轻微伤害? “王爷,”白云浅呼吸微窒,“能用这种方法害您的人,可没有几个。” 的确,此药包是皇帝所赐,药又是太医院院判亲自配的,由皇帝身边的纪公公亲自取回给他。 这其中的岔子,除了出在太医院院判身上,再就是纪公公。 沉如莫看着那几个药包,低低笑出声:“本王是伤了腿,不是伤了脑子,他们当真以为,不让本王正常行走,本王就可以任他们宰割了吗?” 他周身气息沉冷,杀机乍现。 白云浅小手冰凉,缓缓握住他的:“我陪王爷一起,是人是鬼,都要把他们抓出来。” “好,”沉如莫回握她的手,对她轻轻一笑,“浅浅,本王再也不是孤军奋战了。” “我也是。” 这件事就限于他们俩之间,没再对其它人提起,连风一雷二都不知道。 白云浅先回府,沉如莫这边抓紧安排,等到他有了消息,再一同去解决。 马车上,白云浅逗弄着小白鸟,眼中含笑,若无其事的对白芍道:“白芍,你跟着王爷多少年了?” 白芍一惊,她当即跪下:“小姐……” 白云浅依旧不看她,给小白鸟喂几粒鸟食。 白芍垂头:“回小姐,奴婢是孤儿,被王爷收留,已经十三年。” “时间真是不短了,王爷当初把你派到我身边,想必也是相信你的能力,”白云浅语气微沉,“本小姐有件事,想让你去做,不知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