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宗地处偏僻,距离皇城十分遥远。 天马驾撵整整行进了半月,诸葛玉堂才总算抵达了皇城。 这半月中,他也通过玄冥子将整个逐鹿皇朝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 半年前,先皇病重,九位皇子为争夺皇位手段尽出。 最终结果却是任谁都没有想到。 最不被看好的九皇子异军突起,以雷霆手段动兵变,一夜之间皇城血流成河。 次日,先皇驾崩。 九皇子登临皇位,其余八位皇子连夜问斩。 此事一出,天下皆惊。 当日百官临朝,痛斥新皇暴戾无道。 一时之间,人心缥缈,整个逐鹿都杀机密布。 但一个月之后,所有异议指责全都销声匿迹。 因为,开口的那些人,都死了。 自此,新皇彻底坐稳龙椅,世人无不称赞。 新皇手段血腥,第一次上朝,便连下三旨送往前线。 举全国之力,大举进攻清远王朝。 时至今日,逐鹿铁骑已连破清远数城,侵占了三郡之地。 就在举国欢腾之际,三日前,皇宫内出的一道圣旨却再度卷起一阵风波。 “攘外必先安内,半年之内,逐鹿境内将再无宗派,只有逐鹿武堂!” 若是之前新皇以武装兵变夺取皇位,让人看到了他的血腥手段。 那这道圣旨一出,其勃勃野心已昭然若揭。 新皇不仅想一统天下,还想将宗门一网打尽。 让逐鹿龙旗查遍整个大陆的所有角落。 他是想做那传颂万年的千古一帝! 此举一出,天下动荡不安,人人皆自危。 但逐鹿帝君之名,却深深的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 帝君——诸葛渊! …… 逐鹿皇城,朝堂。 文臣武将,百官齐聚殿堂之中。 大殿内静谧异常,文武百官低眉颔,队列整齐。 “皇上驾到!” 一身的金色龙袍的诸葛渊走了进来,面色威严,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只是眉心之中充满着狠厉,相貌方正,浓眉大眼,几乎是将帝君的威仪,将什么是不怒而威,展现的淋漓尽致。 “听说余淮死了?”刚刚落座,平淡的声音便是传了出来。 众人捉摸不透帝君的想法,只能是将头一低再低下,不敢抬头。 只有一人踏步而出,那是一个面色肃穆的中年人,周身数米之内,没有人存在,没有人敢在他身旁站着。 浓浓的血腥味,几乎溢满了整座大殿之内。 诸葛渊看了过去,面色微缓,轻轻道:“龙将军你来说说具体情况吧。” 中年男子微微颔,“此番与清远交战,余淮将军战死,主要还是敌方出动了洞虚五重天境界的大修士,而且……” 顿了顿,他声音微冷,“对方持有道器。” 他对着皇座之上的诸葛渊抱拳作揖,“陛下,微臣斗胆建议暂缓逐鹿境内的宗门讨伐,眼下我逐鹿正在和清远处在僵持的阶段,这个时候,绝对不是抽出兵力来对抗世俗宗门的最佳时机。” 诸葛渊手指轻点龙椅,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否认。 殿内气氛一下安静的令人恐惧,无形的威压散布全场。 沉吟了片刻,诸葛渊终是缓缓开口,“朕来说说自己的想法。” 众将拱手,“但凭帝君吩咐!” 诸葛渊将目光扫过众人,庞大的压力让得众人几乎都是跪了下来。 “逐鹿威严不容挑衅,龙将军持山河图亲自去一趟,务必将击杀余淮将军的贼给朕带回来。” 龙将军微微拱手,“是!” 诸葛渊手指抵着太阳穴,“还有,这个时间朕选择清缴宗门自有朕的考虑,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诸位爱卿日后也莫要再劝了。” 他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毋庸置疑,文武百官虽是心中不解,却无人敢再言。 便是刚刚谏言的龙将军也只是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能出声音。 诸葛渊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问道:“太子到帝都了吗?” “启禀帝君,太子早朝前就已到皇城了,现在应该回到东宫了。” “既然太子回归,那就拟旨正式昭告天下吧。” 诸葛渊神色平淡,丝毫没有父子重聚的喜意。 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了一道儒雅的文士身上。 “太子初归皇室,理当有贤师指引,此事就劳烦唐师了。” 诸葛渊声音陡然加重,“唐秋生听封!” “微臣在!” 白衣儒士立刻踏前一步,并未下跪,只是微微躬身。 诸葛渊尚为稚童时,他便是其圣师,一直陪伴至今。 有这层关系,世间已无人可让他下跪。 “朕亲封你为太子太傅,即日起,教导太子文韬武略。” “微臣遵旨。” 诸葛渊看着他,目光终显柔和,轻声道:“那太子就交由太傅了。” 唐秋生微微一笑,“陛下大可放心,微臣定会倾囊相授。” “那就好。”诸葛渊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 随后,诸葛渊目光再次扫过众人,“退朝!” …… 东宫。 在十几名宫女的伺候下,诸葛玉堂早已焕然一新。 此刻,他正静立在宽广的前殿,周围两侧的婢女太监头膝皆触地面向前方。 这般画面,已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只因,宫内通报,帝君即将驾临东宫。 “这便是皇家么?” 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大门,诸葛玉堂心中十分不耐。 他本身就对自己的太子身份极其反感,如今又在这白等了一个时辰,脚都站麻了也不见人影,自然更加厌恶这个所谓的父皇了。 若真是亲爹,哪有一出生就将自己抛弃的? 正当诸葛玉堂不想再等,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一架龙辇缓缓停在门口。 一行御前侍卫率先涌入,屹立两侧。 随后,一道雄伟的身影缓缓踏入了大门。 “恭迎帝君!” “都退下吧。”平淡的声音传来,充满威严。 随着人群退去,诸葛渊才缓缓来到诸葛玉堂面前。 他淡淡扫视着诸葛玉堂,眼中毫无波动。 诸葛玉堂也淡淡的看着他,毫无血脉相连的熟悉感。 两人就像一对陌生人,冷着眼互相打量。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诸葛渊:“像我儿子。” 诸葛玉堂:“不像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