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晴回到玉女峰自己的住处。
长老的洞府自然是不会与普通弟子一样。
沈长老的洞府是建在玉女峰山下山谷里。
说是洞府，这里只有府根本没有洞。
在这个山谷之中建有极大的院子，有亭台楼阁，有池塘花鸟。
不知道的以为是人间的皇家园林。
在清玄宗，沈长老的住处是一个极端，豪华奢靡的极端。
而像那些打铁的出身，也就住个草棚，又是另一个极端。
此处名为玉女宫。
此时玉女宫的一处水榭之中，沈长老横卧在木榻上，身后有一侍女摇着羽扇。
身前的桌案上摆着瓜果灵酒，沈长老似乎正在休息。
可要看到案前跪立的一人低着头，你就不会这么认为。
这人是谁？
光头。
头发还似刚刚刮下来的，参差不齐的样子，一看就是自己干的。
看衣着是个奉士，女的，年轻的。
这个人的胆子也真的大，不知道沈长老最在意的就是这宫中之人的仪表姿态吗？
可从这人进到水榭之中，跪拜见礼后，沈长老就没有叫她起来。
到现在已经四个小时。
“都出去。”
侍奉的弟子奉士们早就不想在这待了，得了命令都快速的退出，一下子这水榭之中就剩下这两个人。
“晴儿，在姑奶奶这里住的不好吗？”
沈长老轻声细语的说道。
知道沈长老脾气秉性道人都明白，不怕她批了啪啦的发一通发火，就怕她轻声细语的说话。
“好。”这个人还是低着头。
“那把头发刮了为什么？”沈长老还是平静的说着话。
“孙儿想如果不能筑基，就不留头发了。”这是要剃发明志。
可沈长老是不相信她这么说的，平白无故要剃发干什么？
“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要给他好看。”
沈长老说这句话，才显露出一点火气。
“姑祖奶奶，没有人欺负我，我就是不想这样过下去了，我要好好修炼。”她把头抬起来，坚定的说道。
这不正是今日在船上的女奉士左晴吗？自己刮了头发，都叫人认不出来她了。
“还不说实话，李菊你进来，把打听到的事说一下。”
沈长老真动了火气。
她是沈长老哥哥的重孙女。
当年沈家兄妹的父母早亡，也没有在世的直系亲属，她哥哥不得不为了拉扯只有三岁的她入赘左家，受人讥讽。
每日都是干的比他人多的活，吃的比他人少的食物。
直到她测出灵根，沈家算是翻身了。
她想着等到自己修炼有成就可以帮助哥哥摆脱左家。
可等她筑基成功，回到家乡，他哥哥已经垂垂老矣，她想叫哥哥改回自己的家名，可他哥哥却认命了。
自从妹妹测出灵根，他的日子就变的很好过了，没有人再说三道四，日子也越来越红火，他也越来越老。
妹妹却多年没有变，还似离开时的样子，他知足了，感觉对的起父母了。
等到沈长老回到宗门，进入内门修炼，未出几年哥哥就突然去世了。
这给她如天都塌下来的感觉，大道未见踪影，亲人却都没有了。
父亲母亲去的太早，她都没有多少记忆，哥哥对她来说，就是父母亲一样的存在。
可子欲养而亲不待呀！
到后来亲人就只有哥哥的后代，她不喜欢的左家人。
你不喜欢左家，可左家喜欢你呀！
你不走，有人却不停的走。
亲戚就这样来的。
三代之后，没有想到左家居然出了一个灵根，就是左晴。
有灵根可以进入清玄宗修炼，就可以接受沈长老的照顾。
左晴的资质并不是太好，但有长老的照顾，她可以直接进入外门籍录司慧英院修炼。
这对她来说并不是最好的途径。
面对众多的上等灵根，她修炼的速度就像蜗牛。
三年学徒将将开通五脏脉，但她依旧去了籍录司随堂修行。
可十年之内她并没有全部开通六腑脉，还只是开通了一条。
这时她已经没有心思再修炼了。
认识一帮同样是宗门大修后辈的子弟，一起瞎混。
左晴的一切虽然不是由沈长老直接安排的，到也都是她点头同意的。
左晴这些年的实际情况她都知道，但她一直没有主动的管教左晴。
沈长老只是顺从着左晴的选择，她只要左晴平平安安的过着一生就行，修炼到什么地方真的不强求。
修炼真的快乐吗？
不见得。
可她可以娇纵左晴，却不能允许有人欺负她。
当她知道左晴归来就躲进自己的房间，还把头发剃掉后，她就安排弟子去查发生了什么事。
再把左晴叫到水榭之中，一边罚她的跪，一边等待消息回报。
直到等到弟子李菊回报。
进来的也是一个女修，鞠身行礼“弟子李菊拜见师父。”
“说吧。”
“是师父，弟子打听到今日西班码头是九思堂毛大真值守，他告诉弟子，今日午后，有乌麟君在水中用皮鞭驱赶一群奉士，来到西班码头，。”
“这里可有小晴？”沈真人急躁的问道。
“没有。”
“量它乌麟也不敢。”
“之后又有一膄大船跟着回来，上面有聚金峰弟子智兴叔和一个外门学徒，言这些奉士使船冲撞他们的小船，被他们当场抓住，这才惩罚他们。”
“在云巍泽里行凶，这些奉士胆子也太大了吧！小晴在何处？”
“小晴是从船上下来的，没有收伤。”
“那晴儿为何要剃发？”沈长老不解的道。
“姑祖奶奶，乌麟君是没有惩罚我，可我的同伴都被惩罚，这叫我如何在其中立足？”左晴本不想说，可李菊已经把事情八九不离十的打探出来，
“他们犯错被乌麟君惩罚，这与你何干？”
“他们都是听我的话才犯的错。”左晴直言道。
“你说了什么？”
“我说了谁干下云巍泽游泳，他们都不敢，正好遇到一条船就上前阻拦。”左晴避重就轻的说出来。
可沈长老如何不明白。
“这他们就使船去撞他人的船？”
“是的。”
“他们犯错被罚，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与你何干？乌麟君下手还是太轻了。”
“姑祖奶奶？”
“你不是有心修炼吗？李菊。”
“弟子在，派人好生看管她，没有六腑脉都开通，不放她出去。”
左晴一下子有些懵了，她原是被智兴叔给刺激到，又被沈长老知道后，有心这姑祖奶奶可以为她出头，可没有想到到头来居然是这个下场。
修炼她是有心的，可一直不出来，这她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