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心有余而力不足
平时高老爹都是把凳子、麻布做的帐篷寄放在镇上出了五服的堂兄家中，每日给几文铜板。
可人家家中也狭窄，尤其是今年添丁，每每过去，高老爹都要听对方感叹一声家中不易，在镇上吃穿都要靠买，甚至试探口风，问他需不需要请人来帮忙，扎针、烫桐油。
高老爹正不知道怎么拒绝，若说镇上客人多，他忙不过来，请一个亲戚帮忙也没什么，偏偏并不是，这生意实在有限，他一日就赚个二十几文，一月也就五六百文，一年六七两银子，看似不少，可分出去，总不能只帮一个亲戚，这么分下来，他根本不够供高云读书的。
要知道高云一年的束脩就要十两银子，他自己每年都要绞尽脑汁去多赚点，也是最近老大夫妻卖肉饼鱼丸，吸引了不少的客人过来，才让他的生意更好一些。
高老爹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铺子租金贵吧？”高老爹第一反应就是拒绝，这多费钱啊，他大不了回家把麻布帐篷弄得更厚一点，再多来两个炉子，客人不冷，应该也不耽误生意。
高盛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木着脸提醒，“爹，我跟小曦要把摊子搬到铺子里来，到时候你扎针摊子那边，只怕生意会受到不小影响，这才专门在旁边给你租了个铺子，不仅仅是心疼你，还希望你生意能更好。”
高老爹摸着胡须的手一抖，差点扯掉胡须，不好意思点明老大就是关心自己，他心里暖暖的，眉眼不由自主露出点笑意，克制着欢喜说，“行，那我就在铺子里扎针了。”
他以前的愿望就是能再把祖宗的医术给发展起来，后来发现做不到，谁让他不擅长医术呢，他退而求其次，希望能买个铺子，不用再在大街上给客人扎针，只是家里各种花费，让他活了大半辈子愣是没有多少继续。
愿望一朝被孩子满足，高老爹能不高兴么，当然，更喜悦儿子孝顺。
路上，向曦看高老爹高兴，心知绝不是提高宣的事的好时机，默契地没有开口，一路气氛温馨地到家。
她提着糯米粉进厨房，准备做点软糯的糕点，还得避免被刘媛媛发现她也是穿越的，做糕点就不能参考现代的那些了。
但向曦有系统在手，随便花点积分，就买到了初级糕点教学视频，她在厨房里研究得认真。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外面堂屋里响起高老爹生气的吼声，她吓了一跳，手上的糕点啪嗒一下掉在案桌上扁了，顾不上这，她忙走出厨房，就看见高老爹正拿着一根有她手臂粗的棍子，气得面颊铁青，正往外走，好险被高盛拉住了。
“爹，现在这么晚了，你要是去县里出事了怎么办？有什么想法，明日再去跟二弟见一面说。”高盛沉声道。
高老爹捏着棍棒的手有些发抖，眼睛发红，“这个逆子！”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高母欲言又止，走到厨房门口，看见她了然的样子，抿了抿唇，说，“老大媳妇儿，你跟我进厨房，好好跟我说说看老二夫妻到底在县里做了什么，我刚刚也没怎么听清。”
向曦看见高母低垂的眼眸，愣了一下，颔首点头答应了，跟着走进去，她等高母坐下后，才把郭老三说的话，以及高盛去找高宣质问时的言语，都一字不漏没带个人情绪告知她。
高母沉默了。
许久没说话，看样子打击也不清。
“娘，我想做糕点了，还有鱼丸……”向曦解释了一下明日送糕点和鱼丸的用处。
高母烦躁的心情听到这话，也不可能埋怨向曦不哄她，反倒对老大夫妻两人做事有分寸，始终考虑过最差的后果才去做的处事态度满意了几分。
“嗯，我来帮你……”高母凝眉上前，一边出神一边和面。
向曦想着她忙起来还能避免胡思乱想，就答应了，等她把‘荞麦红绿豆糕’的面团在蒸笼上放好，等着明日一早起床蒸，已经是天彻底黑下来了。
晚上二老心情都不好，高盛进厨房来一起煮了鱼丸白菜面条，就当是晚饭了。
向曦晚上躺下后，习惯性窝在高盛怀里，好奇问，“爹啥想法？”
“不知道。”高盛实话实说，毕竟是亲儿子，彻底断绝关系不可能，那就只剩下见一面争执了。
向曦一听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都有些同情高老爹了。
再一次感叹幸好刘媛媛分家分出去了，她这种完全利己主义思想便罢了，偏偏又性格强势，合不来，完全合不来。
这种人哪怕不是女主也有毒，有多远跑多远！
翌日一早。
向曦睡眼朦胧地起床吃了咸菜白菜肉饺当早饭，只觉得肚子溜圆，十分满足，就看见高盛已经把蒸好的糕点用油纸布包裹好。
新做的鱼丸也打包装成好几份，上面盖着一个印章，记录的生产日期，这想法还是村长他们想出来的，所以啊，别怀疑古人的智商。
都是售卖过程中积累出的经验。
“相公，你去给林云霄送礼，再跟他一起去县城，亲自把鱼丸送给县令，我们就直接明示，说是村里送给大人的。”向曦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既然是明摆着要利用县令，不如明示，也得个为村谋出路的好名声。
何况她本来就没打算利用鱼丸赚钱。
“行。”高盛摸了摸她脑袋，凝眉叮嘱：“别乱跑，在家里安心等我回来，尤其是后山不能去。”
向曦摸了摸鼻尖，落得这么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她平时有空就想去后山琢磨着有没有白捡的钱（给系统兑换的材料）。
“知道了知道了。”向曦摆了摆手，嘟囔了一声，等高盛和高老爹离开后，她可闲不住，正好看见隔壁的吴云娘提着水桶往河边走。
“嫂子？”吴云娘今年十五，正是要说亲的年纪，平时都不怎么出门，今日倒是罕见。
向曦好奇地问，“你这是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