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玖本来只是以为温白芷在外面看着自己。
他刚刚晃神的时候，温白芷竟然就已经到了自己跟前了。
他其实能看到模糊的光影。
所以温白芷在他眼前的样子，他看的很是清楚。
他自然也知道温白芷一向都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他可以忍受所有的苦难与血污，但温白芷不行。
她不行啊。
司玖慌乱的伸手，想去够温白芷。
但他到底看不见。
每次要摸到的时候都会被温白芷躲过去。
几番下来，司玖周身的血液都像凝固般。
他感到全身都如同坠入冰窖般。
他冷的想发抖，想尖叫。
更想抱住温白芷，就那样躲在她的怀里。
可温白芷不理他了。
她肯定是觉得自己没有用，是个废物，才会这样躲着自己，不会像以前那样抱着他，哄着他了。
如果，如果之后齐晏桉见到她，认出她的话。
齐晏桉对她如此疯魔，一定会要把她抢走。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啊。
他能怎么办啊。
温白芷还没说话呢，就看到眼前的司玖在流泪。
“怎么又哭了？”
温白芷的本意是容恒在说眼睛的注意事项的时候，说到过最好不要再流泪了。
之前在晋州哭出来的双眼红肿好不容易好了一些，再一哭，再严重了，到时候眼睛更看不见。
甚至之前二人床上嬉戏的时候，她也经常说这话来打趣他。
她以为司玖应该是知道这个医嘱的。
也会想到他们之前说这话时候的温存。
可司玖听到耳朵里的就只剩下。
怎么又哭了。
你真的很烦人知不知道啊。
你怎么这么喜欢哭的。
你果然不是个男人啊，还这么爱哭。
司玖无措的抬手去擦自己脸上的泪。
“我没哭，我就是，眼睛有些疼。”
他无助的找着借口。
他只想表达的是自己不是那样让人生厌的人。
他是绝对不想温白芷会讨厌他的。
可他忘记自己手上还有刚刚的伤口。
伤口还在流血。
因此他擦眼泪的时候，手上的血都一并蹭到了他脸上。
温白芷看着他脸上血和泪水交融到一起，觉得不能再让他这么胡闹了。
于是她伸手去扯他的手：“好了，别擦了，你刚刚手受伤了，手上现在都是血，脸上都被蹭到血啦。”
明明温白芷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带任何的情绪。
她只是很正常的说了这句话。
可司玖就是无端的觉得她在嫌弃他了。
她肯定觉得自己现在到处都是负担，是累赘，是麻烦了。
司玖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像在哭。
“我，我不擦了，我也不哭了。”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
不要离开我。
不要离开我。
他在心里呐喊着。
可他却无法在温白芷面前藏起自己的脆弱。
他还在流泪，只是不再发出哭泣的声音而已。
他却像忘记自己还在哭一样，只是想着要赶紧做让温白芷喜欢的事。
温白芷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司玖的心底防线还是太脆弱了。
分明今日她觉得没有任何事发生，可司玖还是会这样的崩溃失控。
可她也知道，司玖不是故意这样的。
他肯定也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他做不到。
他只是生病了。
病人是无法自己给自己治病的。
他的泪还在流。
帕子似乎都被他的泪水浸湿透了。
黏腻湿透的帕子挡在眼前肯定会很不舒服。
温白芷便凑身过去将这帕子给解开了。
果然，一些泪水都还积攒在司玖的眼周。
一直跪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他需要去到榻上。
他的手也需要上药包扎。
温白芷尽量放缓自己的语气和语序。
因为她知道，司玖现在可能听人说话，理解话中的含义会有些困难。
这也是他抑郁发作时的一种表现。
“子衿，我刚刚说你哭了，只是因为担心你哭的多了，对眼睛的恢复有影响。
还有就是你手上的伤口，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我希望我能够赶紧帮你把这伤口给处理了。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这么失控的，但这都无所谓，那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你现在跪在这里，很凉，你也会很难过，我现在就想将你带到榻上去。
然后把你塞到被子里，然后再抱住你，给你处理伤口，让你至少不要一直这么发抖了。”
司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