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二人互相把话都说开了，所以两人都睡到了日上三竿。
温白芷醒来的时候司玖还在睡着。
她看到司玖脸上的黑眼圈，也知道前段时间他肯定没有睡好。
此前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抗拒她见齐晏桉。
现在倒是都知道了。
温白芷与齐晏桉自然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但是闻白不一样。
甚至闻白当年都差点要成为齐晏桉的皇后。
如果她是司玖，她也会害怕这两个人的相遇。
先前二人心里都有疑团未解开，因此都没有注意到现在司玖房间的窗户都换成了温白芷那会儿特意找工匠做的琉璃。
阳光透过琉璃洒了进来。
温暖日光下，司玖脸上的小绒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此前不觉得，现在她看司玖是哪里哪里都顺眼。
一个人爱的那么深沉，爱的那么热烈，被爱着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呢。
温白芷醒来的此刻也在仔细回忆当时她是闻白时候，司玖与她的一些相处片段。
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与她宣布婚约的时候。
那之后或许就是她最后一次出征之前，司玖来城门外送她。
可时间太过久远，久到她都忘记当时她与司玖说了些什么。
又或者其实他们那会儿什么也没有说。
那毕竟是司玖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闻白。
如果闻白什么也没有和他说的话，代入司玖，温白芷也会觉得很遗憾。
就在她回忆过往的时候，司玖醒了。
温白芷决定今日就请容恒帮忙，将司玖的眼睛治一下。
容恒此前说过，应该是有什么堵塞住了，扎几针就好了。
真是神奇的古代，神奇的针灸和中药。
温白芷不由得又一次在心里感叹。
司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伸手去摸温白芷在哪里。
这几乎是他这段时间眼盲之后每日都要做的事。
找不到温白芷他便会心慌。
温白芷笑着将自己的手伸到了他手里。
“我在这里呢。”她说。
司玖这才放了心。
如果说昨日胃痛的时候，疼痛让他加深了对现实的印象，那么此刻他在退烧又不痛之后，才是真正的清醒过来了。
温白芷，闻白。
同一个人。
就在他面前。
现在不光是温白芷，就连司玖都迫不及待的想重新看到她的脸。
司玖身上都是淡淡的药香味，即使刚起床，身上也很好闻。
他有些迟疑的开口：“白白，我可以摸摸你的脸吗？”
虽不知他为何突然这么要求，但温白芷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当然可以。”
司玖是想趁着失明的机会，用自己的双手和自己的心，真正的去从心认识一下眼前的人。
他抬手抚上温白芷的额头。
然后手指慢慢向下，经过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她的嘴巴。
就这样，似乎有一个全新相貌的温白芷透过他的手的触感，传到了他的心里。
他知道，不管是何样貌，在他心里都是一样的。
都是他爱的那个人。
温白芷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细致的将她的脸摸上一遍。
只听到他问：“那个时候，死去的时候，很疼吧。”
温白芷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闻白战死的那一刻。
她双眸微闪，道：“说真的，那时候的我只觉得死亡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一种解脱。”
她无法真的再向司玖说明自己其实是穿越而来的。
就像司玖不会去问她为何会死而复生变成温白芷。
他们二人都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一定不是他们想听到的。
所以他们就都默契的不去提起。
“解脱吗？”司玖喃喃，“曾经我也以为死亡是生命这段旅程的解脱。”
“曾经？那么现在呢？”温白芷问。
司玖的手最后停在了她的脸颊上：“现在的我觉得，如果还有一丝希望的话，或许可以再坚持坚持，保不准就会有意外的奇遇发生。”
温白芷就是他贫瘠人生中唯一一次神迹。
温白芷凑近他：“子衿，我不会去劝你忘记当时的苦难，因为那也是构成现在的你的一部分，但我希望你的未来里都是快乐居多，人生确实需要一直都有希望，但不能真的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那虚无缥缈的希望上，要知道，你才是你人生的舵手，你完全可以掌握你的人生去往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任何我想去的地方。”
“是的。”
“可我最想去的地方就只有你的身边啊。”
温白芷不是没想过司玖会这么说。
但真的在这个二人都睡的很好醒来后的瞬间，司玖不假思索的说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