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直视白慕瑶那一张已经变得狰狞丑陋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神色依旧淡漠，既不挥她的手，也不做什么动作。
让人摸不准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叹口气，蹲下身来，“阿弥陀佛，很抱歉，你说的贫僧做不到，贫僧是和尚，不能看着一条生命消失…”
“那我呢？”白慕瑶出声质疑，嘲讽的松开抓住他衣裳的手，重新靠回树干上，忍着痛苦，闭眼冷哼：“难道我就不是一条命吗？我虽然不是人类，但是我却活着，活着就是生命你难道不懂吗？”
“贫僧…”，悟心被她的这一番话噎住了，嘴唇挪动了两下，坚持自己的想法，“你的确是一条生命，但是你却因为想活下去从而想伤害别的生命，这一点，贫僧是万万不能让你做的”
“呵呵…”白慕瑶讥笑道：“你简直就是愚昧，世间万物相生相克，生老病死，适当合理的杀戮本就符合天道规则，否则这个世界还不大乱？和尚，你扪心自问，你想要净化我，就等于是在杀我，这难道不是杀生？你每天吃的素斋，那些蔬菜难道不是生命？不是只有会动的才有生命，它们同样也是，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伤害别的生命？”
“你自诩满口仁义道德，解救天下苍生，我看全特么放屁！和尚，等你哪天得道成佛，不需要进食五谷杂粮的时候，你再来跟我说生命这两个字，现在…你说不起，也没资格，所以，我请你好好放低！”
一大番话说下来，白慕瑶越发感觉肚腹空虚，身上难受的好像虫蚁在钻爬。
悟心定定地愣在原地，脑海里一直都在回想她说的话，心被揪了起来。
这是真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会动会跳的才是命，而那些花草树木却直接忽略了，现在突然想起来，它们也是会成长，每次开花长新芽难道不是生命在促使吗？
这么说来，在寺庙里常常做素菜的时候，他真的没有杀生么？
悟心一直坚持的观念在动摇了，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白慕瑶打着伞，艰难的往树林深处走去。
他上去，拦住她，轻声询问：“你做什么？”
白慕瑶没好脸色的哼了哼，“要你管，你不给我抓，我自己去抓，我的命，我自己救！”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要越过去。
悟心也跟着她挪动，不让道儿，两个人就这么较量上了。
最后还是白慕瑶坚持不住，身体因太难受，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