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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数年后 一

作者:酒肉沙门更新:2021-04-12 02:23:08

    寒冬腊月,满天飞瑞。眼下,可说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节。蟠龙谷竹林深处,却有人正打着光膀子,冒着大雪,热火朝天的练功夫。

    这人个儿挺大,起码一丈开外,宽肩膀,窄腰身,扇子面儿的身材,虎胸彪腹,筋肉如虬,胸前背后全是肉疙瘩;小方脸,微微有点尖下巴,浓眉毛,大眼睛,鼻梁坚挺,四方海口,一头黑发很随便的扎了个马尾。英气逼人,威而不猛,跟个没胡子的小金刚似的。要不是脸上多条刀疤,也勉强算个俊朗人物。

    练的也不知什么玩意儿。两只手一边拽着一个大石锁,每个得有七八百斤,呼呼奔天上扔。扔完不算,一伸手,还得把石锁接回来,然后又接着扔。

    等练得差不多,他才将两墩石锁稳稳放好。然后闭目吐气,挺胸收腹,做了一个息功的姿势。待睁开眼来,看看地上的石锁,瞧瞧自己的身子骨,他乐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橙。岁月如梭,时光飞逝,打他开始练武,已过去三年。今非昔比,他已然翻天覆地,重获新生。

    三年间,他一鼓作气把“金刚劲”练至大成,花了多少时间别人是瞧不出来,可他却记得很清楚,前后用了两年半,足足比秘籍上预计的快一倍。

    “金刚劲”除了“悟”,还有“练”,这部分得先把身子骨养起来才行得通,功夫就花在这上面了。每层境界对身子骨都有每层境界的要求。黄橙够聪明,功法瞧一眼就透,“悟”的方面没得说。可光明白有什么用呢,身体跟不上,那也白搭。而只有把“悟”与“练”都修到了,这门功夫才算大成。

    同时,在他功成之日,他的头发终于没再继续变换颜色,顺顺当当还原成了乌黑。之前,每练一层,他的发色就变换一次。在那两年多的时间里,他给人的印象就是个花里胡哨的放浪少年。而每每想到大哥铁云钢,他就总为自己将来会不会变成“红毛”的问题而揪心。

    相对于这门内外兼修的内功心法,其余的拳脚功夫,黄橙显然要游刃有余得多。“大力鹰爪功”与“大力金刚腿”这两门绝艺,他早已妙入毫巅。夸张些说,单论这两门武艺,天下能胜过黄橙的,恐怕找不出几个了。

    除了拳脚外,老师毛十开见他脚大腿长,因材施教,又传了他一套轻功身法“八步赶蝉”。同时在兵刃上又一一传授,个个指点,如今的黄橙可谓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长的短的,没一个不行。手里攥根烧火棍,他就能打出趟“罗汉棒”!

    穿好衣服,黄橙冒雪穿林往盘龙道走。正走着,忽然传来几声鸟叫。循声望去,竹子的枝桠上站着几只灰白相间的“喜冬雀”,正一个劲儿冲他叫唤,竟挑衅人呢。

    “哎哟!就你们几块料还敢跟爷爷叫板。”一巴掌拍下去,手腕子粗的一根寒竹应声而断,顷刻间朝一头栽倒。那群鸟雀哪见过这个呀,登时吓得屎尿齐流。好巧不巧,正中黄橙脑门。只觉得脑门一热,黄橙忙拿手一抹,送到鼻子前一闻,差点熏自己一跟头。“好家伙,竟敢在爷爷脸上‘出恭’,今天非把你们炖了不可!”

    施展开轻功身法“八步赶蝉”,黄橙一跃而起,三丈来高,可离那几只鸟雀还有一段距离,但想凭空再往上蹿,怕是办不到。于是,伸出两手抓住一根寒竹,手脚并用,使出“壁虎游墙”的解数,缘杆而上。眼看差不多够近了,脚一蹬竹竿,隔空踏出一步,又将“八步赶蝉”身法施展,打算飞身擒鸟。

    可鸟也不傻,眼见着黄橙扑来,一只只不慌不乱,全当没瞧见。等黄橙差不多到了跟前,两只大手五指箕张,才忽然一下子四散飞逃。然后盘空飞旋,或窜林环绕,声连声,嘎嘎叫唤,十分得意,存心要气死活人。

    一下扑空,黄橙也不甘心,连着又扑了几回,终究无功而返。

    这时候,黄橙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追鸟追出了竹林子,到了另一片野林之中,周围全是赤裸抽条的参天古木,好似在飞雪寒风中瑟瑟发抖。

    “咦!”这地方黄橙并不陌生,就是他当年与大哥铁云钢偷吃烤鸡的地方。吃完还把“奔雷虎”师徒揍了一顿。往日如烟,再忆当年情景,黄橙愈发思念这位豪气干云的义兄铁云钢。

    两人分别至今,匆匆四载。大哥铁云钢倒是来了几封信,可人却从没来过,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大哥不爱说客套话,信写得很短,主要问他身体状况与武功进展。他仔仔细细回了信,把情况都跟大哥讲了。从大哥的回信中,得知他十分为黄橙高兴,因此喝醉了好几回。而在最近的一封信中,大哥约他来年十月,哥俩在玉京见面。自此,黄橙每天数着日子过,生怕自己错过了会期。

    话说回来,自己能有今天这一番造化,还不是多亏了与大哥相识一场的缘分。当然,他更清楚,除了大哥铁云钢以外,最不能忽略的,恐怕就是那块钻进自己体内的小镜子。追本溯源,或许,这才是自己得以改头换面,涅槃重生的根本原因。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黄橙正追忆往昔,沉浸于思量之中,“喜冬雀”的叫唤却再次传来,将他一把拉回眼下寒冬腊月的时节。

    经过先前几番追逐,黄橙知道,自己的轻功身法跟人比,算是出众的了,可跟这些盘空穿林的飞禽比起来,那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想凭本事硬抓,恐怕办不到。忽然,他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在地上寻了几块石子儿,每块差不多鸡蛋大小,掂了掂,分量正好。

    想当初作贼那会儿,他就没少跟好朋友牛哼哼学习这手。可那会儿身子骨太弱,石头子一出手,飞不了多远,就掉地上打滚。

    这些年在门派里练武,暗器方面自然也有涉猎。虽然老师教导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暗箭伤人。可在这方面的栽培,一点也没少花功夫;所谓:白天射标靶,夜里打香头。黄橙资质绝佳,加上又肯下苦功,所以在这一块尤其突出。

    如今,黄橙能双手打镖,双手接镖,除此之外,还练就了一种极其难以练就的本事——一手三暗器;一只手,同时朝三个不同方位丢发暗器,百发百中。

    当然,别人难练,那是别人的事。到他黄橙这里,说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恐怕有些夸张,但也相差不多。

    经这几年成长,除了练武,黄橙也看过不少书,懂得许多韬光养晦的道理。尽管自己身负绝艺,他也没到处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所以,除了黄橙他自己以外,知道他这身本事的,就只有老师毛十开和两位亲师兄。

    见黄橙手里掂着石头子儿,那些鸟好像明白情况不妙,不等黄橙招呼,两翅膀一扇,纷纷飞逃。

    黄橙站在底下一瞧,心说这些畜生敢情一个个都成了精,比人还机灵。“哪里走!”黄橙对空大喊一声,朝一个方向追去。脑门上的鸟粪虽然拿雪擦拭干净,那味还在他心里打转,所以哪里肯就此罢休呢。

    三窜两跳追到林中深处,先前那几只鸟雀早就各奔东西,不知所踪了。两条腿的凡人,即便再有些纵跳本领,又哪里能赛过展翅翱翔的鸟雀呢。

    正垂头丧气,准备打道回府,黄橙忽然听到一声鸟叫。循声望去,在自己左上方的枝桠上,正好站着一大一小两只喜冬雀。

    一点没犹豫,生怕这鸟又跑了。黄橙抬胳膊,抖腕子,鸡蛋那么大的石子儿,“咻”一下就出去了。“扑”一声,打个正着,大的那只脑袋朝下,应声栽落林间。小的那只吃一惊,也立马腾身飞走,片刻没了踪影。原本立身的枝桠上光秃秃的,几片残羽被寒风凌乱的刮走。

    没等黄橙咧开大嘴乐呢,一声惊叫忽然打正前方传来,吓得黄橙一哆嗦,以为遇见什么山猫野兽了。一想,凭自己的本事还怕山猫野兽?

    正自安稳心神,蓦然瞧见几丈外一位轻裘金装的女子,翩若惊鸿,朝自己踏雪奔来。看样子身手不弱。

    等到近前一瞧,不是别人,正是掌门“混元真人”程天蓬的老徒弟,木仇师妹。

    这丫头是个美人坯子,三年之间,跟朵花似的,全长开了,俨然成了个大美人。瓜子脸蛋白里透红,粉润的樱桃小嘴,柔挺精致的鼻子,柳叶似的眉毛盖住一双波光盈盈的剪水双眸。往这冰天雪地之中一站,真好似明珍出盒,皓月停空。

    平日里,两人没少碰见,可一直没什么交际,彼此客客气气。偶尔有意无意的对上一眼,又羞得赶紧把目光错开,好像生怕对方误会。过后,谁也没有去主动找谁,就这么一直在似有若无之间藕断丝连。

    “你为何要伤它?”木仇语意凄楚,目光呆滞,盯着黄橙手里奄奄一息的喜冬雀,挺伤心。

    “它……”黄橙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出来;被鸟粪砸中脑袋,显然不是件值得声张的事儿。

    “它死了,它的孩子又当如何?你想过吗?”

    一石头子儿打出个“孤儿”问题,这让黄橙始料未及。啥叫一石二鸟,这也叫一石二鸟。

    “你说呀!”木仇质问,却几乎是在喊。

    本来黄橙挺窘迫,木仇这一嗓子却给他弄火了。心说打的又不是你爹,你吼个啥!心里挺毛横,嘴上可没敢这么说。不知道如何回答,更不知道怎么面对或者安慰人家。于是叹口气,装作无可奉告的神气劲儿,一转身,想来个一走了之。

    姑娘怎肯善罢甘休,身影一晃,像朵雪花似的飘到前边,将路截住。“把它留下!”

    黄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是情窦初开的年岁。在别的事情上还好说,或者同一件事上,换个人也好说,可偏偏就他俩撞上了,而且莫名其妙之间,两人都挺糟心。于是,在人家姑娘面前,他心火一滚,屁大点事儿,也较起真来。“想要?自己打去!”一屈腰,愣从人大姑娘头顶上一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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